林辰气喘吁吁赶到现场的时候,音乐厅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。他费力地挤进人群,却被推搡在地,只觉得膝盖生疼。
他只好抱着残破的捧花瑟缩在角落里,看陆晖在闪光灯下耀眼如斯,听琴曲扣人心弦。
待陆晖演出结束后,他一瘸一拐心不在焉地下楼梯,却又扭伤了脚踝,彻底走不动了。
林辰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,强忍着痛楚,没哭。却在看到陆晖出现的一刻,再也绷不住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,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
“师兄。”林辰嗫嚅着,声音梗在喉头,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陆晖看见他的这幅样子,一腔的不满与怨气顿时烟消云散。一声“师兄”更是唤得他心头酸软,什么脾气也没有了。
顾不上询问缘由,陆晖轻轻揩去他的泪珠,俯下身道,“上来。”
而后丢下包,背着林辰直奔医务室。
医务室内,陆晖谨遵医嘱,认真给林辰擦着药。
“嘶——疼。”林辰噘着嘴,眼巴巴地望着陆晖。
这情形落在陆晖眼中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,于是手上的动作也放轻柔了些,“好,那我轻点。”
林辰将事情的原委挑挑拣拣地道来。
陆晖听了忍不住道,“笨死了。”心想,应该早考虑到这个小笨蛋的智商,带他一起过来,不让他乱跑。怪我。
谁知某笨蛋会错了意,“是啊,师兄又聪明又万众瞩目,不像我,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只会给师兄添麻烦,对不起……”林辰越说越自责,眼眶又含了一圈泪。
“……”
陆某人突然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学语文,所以总是词不达意。
某伤员宿舍在五楼,行动不便,于是陆晖将他安顿在自己租的一间小公寓内。
公寓在一楼,两居室,面积不大但是环境整洁,无处不透露着数学大神的严谨与缜密。
“这周请假,别去上课了,我给你补习。饭菜会按时送过来。这是钥匙,没事别乱跑。还有,别弄乱我房间。”陆晖难得说一句这么长的话。
“那师兄你住哪?”
“宿舍。”
“你不住这里吗?”
“不。”
陆晖心想,孤A寡O同居你觉得合适吗?不要太得寸进尺。
陆晖转身要走,却被扯住了衣角。
“又干嘛?”
林辰踌躇半天,声音怯生生的,“师兄,我一个人,害怕。”
又是那样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,显得楚楚可怜。
真让人没办法。
于是陆晖雷打不动的原则线又向后挪了三分。
算了,就当迁就伤员了。
夜色静谧,陆晖躺在床上,听见隔壁传来哗哗的淋浴声。
医生说过这两天最好不要沾水,奈何林辰爱干净偏不听。
陆晖条件反射般地掀开被子坐起来,怕某人笨手笨脚地碰到伤口。但转念一想,自己过去也不合适,又不能帮他洗……于是又躺下了。
有些思绪一旦开了头,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。
陆晖伴着水声,翻来覆去地没睡着,心头一阵燥热。
盘算着易感期也就这几天了,到时候得想个办法将林辰安顿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