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晓松开了华秀的脖颈，留下了通红的指印。

“滚开。”

华秀慢慢站了起来，但走几步就腿软的站不住。

“华秀！”

陈道贤迅速抓住他的胳膊，才没让他摔倒在地。陈道贤想继续扶着，却被华秀推开了。陈道贤再次转身道歉。

“对不起，这次是我的失误，我以后会好好安排招待的场合。”

“我会再联系你的。”

凯伊代替已经回过头去的李晓礼貌地回了一句，陈道贤悄悄关门离开。

轰，房间内又陷入了寂静。

“一言不发地消失了，我还以为什么事。”

“我想起来把书信忘在家里了。”

啊。凯伊也想起了，把书信放在了桌子上，弯腰整理散落在地上的纸。

“你开窗了吗？”

凯伊把纸一张张捡起来，轻飘飘地问。

李晓整理衣服的手一下子顿住，反问道。
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
凯伊本能地察觉到那微妙而尖锐的神情。一抬起头，马上就碰到了怒视着自己的凶狠目光。虽然说不出怎么回事，但凯伊还是用手指着地面。

“花瓣，飘进来了。”

落在那里的肯定是桃红色的花瓣，窗外巨大的樱花树非常明显。

李晓的脸一下子扭曲了。

“会留下标记的。”

不知何时追上的陈道贤掀开华秀的衣领，皱起了眉头。

华秀默默地推开那只手，把衣领又提了上去。即便如此，也掩盖不住清晰可见的痕迹。

“为什么会这样。”

“……”

华秀想还原一下经过，陈道贤抓住了他的肩膀。

“这不是误会。”

虽然辩解说是失误，但真的连陈道贤都不相信他。

华秀的瞳孔稍微大了一点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。

“你是故意知道才进去的。”

“何必明知故问呢。”

华秀没有辩解。

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，华秀都无所谓。相反，如果对方随意误会的话，华秀还会如那个人的愿继续演下去。可是，如今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？

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？”

陈道贤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“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死了吗？”

“嗯……很温柔。”回忆起来的华秀摆弄着自己的嘴唇，喃喃自语。

然后一抬头，就和愁眉苦脸的陈道贤对视。

真的是疯了，被那样粗鲁地对待还觉得好，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，华秀扑哧一声笑了。陈道贤的眉头更紧了。

“你走吧。”

“我想回家。”

喃喃自语的声音中透露出疲惫的神情，按规矩来说是不行的，但即便如此，陈道贤还是闭上了嘴。

华秀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先迈开了步子，然后头也不回地直接下楼。

他相信陈道贤会带自己回家。

陈道贤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华秀，最终妥协地跟了上去。

果然，在读懂别人内心这方面没人比华秀更会了。

***

“嘘。”

女人咯咯的笑声充斥着走廊。

“叫你打扫卫生，不是叫你聊天的。”

今天是红梅楼一年一度的大扫除日，妓院里每个人都拿着一块抹布擦地板。虽然嘴比手更忙。

“这边擦好了就绕到那边继续擦。”

管家老头瞥了一眼还没亮灯的房间，大手一挥便把人赶走了。

其中有个人不满地发牢骚。

“真了不起啊，怕把人家吵醒了，连打扫都不让打扫。”

他的目光也投向一间没亮的房间。

“怎么了，姐姐。”

陪在一起的楚河出面劝阻余雪，没想到这让她更暴躁了。

“他很红吗？连你都出来干活了，他凭什么睡到这么晚？”

“小声点，都能听到。”

“为什么要小声，就是说给他听的！”

说着还故意提高了声音。

-!

华秀裹着厚厚的棉被，只把脸露出来，喝了口水。

外面还不停地传来愤怒的声音。

“为什么就一定要包庇他呢？下流！”

华秀放下水碗，然后朝门口走去。

“这里的住处也是，为什么他一个人占了店里最大最好的房间。”

“嘘嘘。”

管家老头示意压低声音，但无济于事。

嗒嗒。

面对突然打开的门，余雪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膀。

华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。

余雪还是抬抬下巴，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，但华秀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。

“让开。”

瞬间退缩的余雪突然意识到有点丢脸，漂亮的脸立刻扭曲起来。

“你——！”

余雪突然向华秀伸出了手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刘挡住了她。

“你滚开！”

余雪尖叫道。但刘不为所动。

“跟你没关系，你走开！”

双方力量悬殊，余雪根本拗不过刘。

“你以为你这样华秀就会理你吗？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！笨蛋！”

恼羞成怒的余雪把头上的钗子拔下来朝华秀扔去，结果给刘的脸划了个小口子。

华秀顿住了脚步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余雪慌了，急得要哭出来。

“我打的是华秀，你出来干嘛啊。”

矛头又指向了华秀，华秀被她搞得烦躁，余雪的表情又凶狠起来。

就在这时，余雪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
“我叫你打扫卫生，你给我聚众打架？”

“……”

没有人敢回话。

韩朝冷着脸仔细检查了刘脸上的伤痕、掉在地上的头钗，还有站在他后面的华秀，由此了解了大致的情况。

“你做的好。”

夸完刘后，随即冷眼向余雪和楚河发令。

“打扫完了就赶紧回去。”

反正对打扫卫生也没什么帮助。

但余雪似乎不太容易接受。

“韩朝大人！这次又只护着华秀吗？”

“如果不弄这个大扫除，就不会有这种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只是大扫除吗？你总是这么偏爱华秀，还有那个大房间，连刘也是这样！”

余雪一边哆嗦一边发泄着这段时间的积怨，最终一下子哭了出来，楚河在一旁安抚似的拍她的肩膀。

“把她带走。”

韩朝叹了一口气，其实有很多话要说，但余雪现在已经够难受了。

“不管是偏爱还是别的，我绝对不能让那个房间，要拿就拿刘的。”

一直沉默不语的华秀开了口，对着回望的余雪，华秀补充道。

“如果能拿走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