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现在下车，就等于承认了谎言。华秀慢慢松开了门把手，看着窗外。

“凯伊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出发。”

停下的车在李晓一声令下后又开动起来。

“谢谢你们。”

红梅楼前，车停了下来。放在以前华秀可能会请他进来坐坐，但现在他已经不想犯蠢了。

凯伊下车准备开门，但华秀已经急匆匆地自己开了，就要下车的那一瞬间，李晓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
华秀瞪大了眼睛，因为李晓的脸挨得极近。

那双眼睛里夹杂着各种情绪，但其中大部分是轻蔑和愤怒。

华秀本能的后退，但李晓把他拉的更近，在他耳边说，

“我不在乎你到底想干什么，但别散发出别的东西的味道，因为太恶心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华秀想反问他，但已经被无情推开。

幸亏站在外面的凯伊抓住了他，他才免于摔在地上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

凯伊很平静地问他。

“……没事。”

“你得小心点。”

华秀点了点头，凯伊说完一句意味深长的忠告，也上了车。

直到尘土飞起挡住视线，华秀还像被钉在原地一样，迈不开步子。

“是华秀吗？”

直到正巧出门的管家老头发现了华秀。

“管家老头。”

今天是每月一次华秀外出对战政务总监的国际象棋的日子。

每次都很晚才回家的华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早就回来了呢？不会得罪了政务总监吧。虽然华秀是个聪明人，但他此刻脸上的情绪有些不正常，管家老头突然有点担心。

“我身上臭吗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？”

管家老头闻了半天得出结论。

“只有香味啊。”

“是吗？！”

“你是说政务总监身上有什么怪味吗？！”

管家老头瞪大眼睛看着他，似乎无法回答。

当然，华秀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。

“不喜欢就说不喜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真是恶劣......”

华秀喃喃自语的声音显得有些丧气。

华秀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，这让管家老头也有点慌张。

“怎么，政务总监说不喜欢你？”

“……”

管家老头小心翼翼地问，却没有得到答复。

“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乖的嘛。你总是那样随心所欲的话，会碰一鼻子灰的。”

华秀将一个沉甸甸的丝绸口袋扔进老头怀里，打开一看，是两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银子。

“……”

但如果不是政务总监，那到底是谁呢？

“老头！”

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，疑问也便抛在脑后了。

***

“操，跑哪儿去。”

尖锐的声音响彻狭窄的走廊，大家都从门缝里微微探出头来观察情况。

“不要！”

余雪坐在走廊中间的地上，发红的脸颊肿得像馒头，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披散着。但谁也不敢贸然出面，因为追着余雪的人是店里的名人，红卫。

因为有个有钱的爸爸所以自命不凡，喜欢欺负弱小。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惹他。

“救命啊！”

虽然余雪哀嚎求救，但谁也不敢帮她。

眼看余雪又要被红卫拖进房间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韩朝大人！”

好在刚过门前，妓院老板韩朝现身，余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，拼命挣扎。

“不知她是怎么失礼惹到您了？”

“哦，倒没什么大事儿，你教的不好，我就亲自教呗。”

红卫粗暴地揪着余雪的头发，但韩朝的表情一动不动。

“怎么，不高兴了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，没教好她是我的失职。”

“知道就好，没什么事儿你就走吧。”

“既然是我的失职，那还是由我来管教吧。”

“如今我的兴致都被毁了，谁来补偿？”

幸运的是，男人给了个台阶，韩朝见状迅速回应。

“您放心，我肯定会给您找一个更听话的。”

“谁？”

红卫开始环顾四周。

为了躲避视线，向门外探头的女人们慌忙躲进了房间。也不稀奇，如今看到余雪的遭遇，傻子才去趟浑水。

“看，没有啊。”

似乎早知如此，红卫耸了耸肩又抓着余雪的头发往屋里挪，余雪死心地闭上了眼睛。就是那个时候。

“你觉得我怎么样。”

男人停下了脚步，余雪感觉拽头发的力气已经减弱，睁开了眼睛，虽然被折磨的视野模糊，但一眼就认出了是谁。

余雪万万没想到，华秀会站在那里。

不知华秀从哪回来的，穿的不是平时在店里穿的衣服，而是普通的西服。

“你就是那个传闻里的那个华秀啊。”

“什么传闻？”

华秀语气平淡地问道。

“床上功夫很了得啊。”

“那说的对。”

虽然是羞辱的话，但华秀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。相反，红卫的表情更加凶恶，不知不觉地咽了口水。

“我对小男孩可不感兴趣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“知道了就别烦我，滚开。”

红卫不耐烦地挥手。但华秀却很坦然。

“但你喜欢粗暴。”

“……”

红卫的目光变得更加险恶。

“再说，你这样也消不了气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华秀的目光看向余雪被揪住的头发。

“男人应该比女人更耐折腾一点。”

“你是男人吗？”

“你可以确认一下。”

华秀向男人走去，这次反而让男人惊慌失措，松开了余雪的头发，华秀抓住那一瞬间，直接将男人推进了房间。

“你这小子。”

凶狠的男人直接把华秀的脸按在了地上。

“华秀！”

韩朝被吓了一跳，紧紧靠在房门前。

华秀抬头与之对视，用眼神警示他别过来。

别过来。

“你就这样一直看着吗？老板？”

面对呆呆地站着的韩朝，红卫猛地将华秀的脸再一次压在地上。

“不是。”

嗒嗒，韩朝慢慢关上了门，大家就像哑巴一样，紧闭着嘴。

“把她带走。”

韩朝的命令刚下达，女人们就跑来搀扶余雪。

“会没事的吧。”

管家老头满脸忧虑地问道。

“应该没问题吧。”

事实上，就算会受伤，韩朝也不能带他出来。妓院就是这样的地方，只要付钱，就什么都可以做。

“在这看着，听到尖叫声就进去。”

也许是对韩朝的允许感到意外，刘的眼睛里出现了感激。

但对于韩朝来说，华秀也是一笔宝贵的店面资产，如果坏了不能用就麻烦了。

虽然没有回音，但刘的头已经在贴着门口了，他做好了什么时候一听到尖叫声就冲进去的万全准备，但这并没有发生。

别说尖叫了，连一点呻吟声都没有透出来。

“闭嘴，别出声。”

男人用力捏住华秀的后脖颈发出警告。

“我不想听到小男孩发出的呻吟声。”